“你……”
當年醜事被當衆說出來，黃忠良老臉終於有些掛不住了，色厲內荏的怒吼道：“住口，當年的是非曲直，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孩能懂的？”
“我之前就是因爲不懂，纔將你這個屠戮我整個血家的仇人當恩人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來的這些流言蜚語，不過我耐心有限，我最後再說一次，無論你聽到什麼，見到什麼，都是假的，肯定有人誣陷於我。”
“誣陷你？”血羽冷笑道：“如果沒有真憑實據，我又豈敢當衆說出來？”
黃忠良臉色變幻不定，羞憤、不甘、驚訝……不一而足。
“既然你還不死心，那我現在就告訴你，我孃的貼身侍女小環你總該記得吧？”
“小環？！”
黃忠良身軀微微一顫，似乎這個名字，對他觸動極大。
“你屠戮我血家的時候，除了我之外，還有一個人躲過了你的屠殺。”
“誰？”
因爲焦急，黃忠良下意識問了一句。
結果話纔剛剛說出口，他就後悔了。
剛纔他還口口聲聲說，有人誣陷於他，現在表現得這麼緊張，豈不是在變相的不打自招嗎？
“嘿嘿，你以爲血洗了我整個血家上下，就以爲天衣無縫了嗎？那時候環姨雖然的胸口雖然也中了一劍，但並沒有命中心臟部分，所以有幸躲過了一劫，這二十幾年來，她無時不刻都在想着爲我娘報仇。”
“只是環姨明白，以你在青玄門的聲威，她一個弱小女子根本奈何不了你，所以爲了混進你們青玄門，爲了暗中把真相告訴我，她二十幾年前不惜自毀容貌，又揮刀割了她自己的舌頭，從此變成一個啞巴……”
“啞巴？”
血羽的話還沒說完，黃忠良似乎就想到了什麼，驚呼道：“你是說啞娘？”
雖然青玄門內侍女無數，能讓他這個門主記得的也很少，但這個啞娘，他卻記得比較清楚。
因爲這個啞娘，確實是二十幾年前進入青玄門當侍女的，不但是個啞巴，而且容貌醜得簡直堪稱恐怖，青玄門上下，人人見到都會作嘔。就連他這個門主只見過幾次，也記憶猶深。
原本青玄門弟子下山徵召侍女之時，是不要啞孃的，只是倒馬桶這種髒活，就算是最卑微的侍女都不願意做，而這個啞娘卻做得很誠懇。
而啞娘在青玄門內倒馬桶，一倒就是二十幾年，一直默默無聞，從來沒有抱怨過。
豈料……
這個一直以來受盡所有人白眼與鄙夷的卑賤侍女，竟然會是當年他深愛之人的侍女。
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，這麼一個卑微的侍女，爲了混進青玄門，爲了接近血羽，竟然不惜自毀容貌，自割舌頭，這份魄力與毅力，哪怕他這個沉穩如泰山的堂堂青玄門之主，都爲之震驚了。
“你終於想起來了嗎？”
看到黃忠良驚駭的表現，血羽繼續冷笑道：“啞娘一直在青玄門內忍辱偷生，就是爲了把真相告訴我，爲了讓我看清你這個禽獸的真面目。”
血羽每說一句，黃忠良的身軀便狠狠顫抖一下。
當年之事，一直是他心裏揮之不去的陰影，是他一生中最難以啓齒的往事，此刻被血羽絲毫不加掩飾的當衆說出，可想而知，對他的衝擊力有多強烈。
便在
這時，一直沒有開口的黃子豪，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聲。
血羽之前對他充滿敵意，剛纔又直呼要向他父親索命，他還以爲可能只是一場誤會，只要誤會解除，大家應該就能皆大歡喜。
然而看到他父親的反應，他終於明白，這些殘酷的事情，恐怕都是真的了。
“逆子，你給我閉嘴，這是我們上一代的恩怨，與你無關，你現在最好給我讓開，否則……”
這一刻，黃忠良是動了真怒。
他堂堂青玄門之主，被血羽這麼一攪和，讓他計劃落空也就算了，沒想到塵封了二十幾年的醜事，還被重新翻起公諸於衆，這讓他臉面何存？日後又如何在門中立威？
“父親，血羽師姐被你害成這樣，已經足夠可憐的了，我絕對不允許你再傷害她！”
“咣！”
說話間，黃子豪竟然拔刀出鞘，遙遙指向他的父親。
“哈哈，好，好極了！”
黃忠良慘笑道：“我黃忠良一生快意恩仇，沒想到竟然生出了這麼一個好兒子，哈哈，既然你要瘋，那爲父就陪你瘋最後一次。”
“最後一次？”
所有青玄門長老一驚。
儘管黃忠良這句話沒有具體說明什麼，但在場誰都不是蠢蛋，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。
滅絕人性！
果然，慘笑過後，黃忠良聲音突然“唰”的舉起長劍，也遙遙指向黃子豪，一字一句道：“癡兒啊癡兒，這二十幾年來，爲父可有虧待過你？”
“沒、沒有！”
見黃忠良聲音如此淒厲，黃子豪還是嚇了一跳，下意識應了一聲。
“那爲父可有虧待過你？”黃忠良繼續慘然道。
“也沒有。”
似是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煎熬，黃子豪瞬間哽咽着聲音大吼道：“父親，求您別再說了，您對我很好，這一點我一直都知道，只是……”
“夠了！”
黃子豪淒厲的話還沒說完，便被黃忠良打斷，“既然爲父沒有對不起你，那麼今日，就讓爲父親自送你一程吧。”
“嗖！”
說話間，黃忠良閃電般向前射去，那麼的不顧一切，悲憤絕然。
因爲此刻他要殺的，不是別人，而是他自己的兒子。
“哈哈，父子相殘，你們倒是演的一出好戲啊！”
黃忠良纔剛剛動身，一聲長笑，突然自戰神殿內傳出。
“誰？”
黃忠良下意識停了下來。
而周圍那些冷眼旁觀的修煉者，眼中也紛紛泛起了火熱的光芒。
隨着進入戰神殿的修煉者接二連三出來，很多人都明白，除了青玄門血羽、白蓮宗傲曦，羅剎門各自得到一件寶物之外，其中三件寶物，還在一個隱藏在戰甲內的神祕人身上。
此刻傳來這般大笑聲，想來應該就是那個神祕人了。
“咻咻咻……”
果然，隨着一陣破空聲，三道身影果然從戰神殿入口衝了出來。
爲首之人，身穿一件黑色戰甲，背上斜插着一把黑色長劍，但臉上，卻又遮着一張潔白如雪的面具。
正是蘇離。
而另外兩人，自然是墨瞳與畢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