筆趣閣 > 詭三國 >第3226章一個名刺引發的事故
    從太行山上往東而望,陽光在雲海之上鍍了金光,粼粼閃亮,宛如一幅如夢如幻的畫卷。

    雲海像是一片金白色的綢緞,在太行山邊輕輕飄動,與山巒的翠綠交織在一起,形成一幅美麗的色彩對比。

    魏延站在山頂,俯瞰這片雲海,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。

    雲海在腳下蔓延開來,無邊無際,讓人感受到一種超凡脫俗的寧靜與祥和。時而有風吹過,雲海便隨之起舞,彷彿是大自然的精靈在歡快地跳躍。

    山下的冀州,在雲海的掩映下若隱若現,彷彿是一幅水墨畫中的遠景。

    魏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雖然是面容疲憊,泥塵滿身,但是就像是即將淬火磨礪而出的利刃一般,隱含的銳氣和殺氣,透體而出。

    每個人都有些賭性,或多或少,而魏延的賭性明顯會更重一些。

    子午谷計劃是歷史上魏延留下來的千古猜想,也證明了魏延的確是敢人之所不敢,尤其是當時他已經是漢中太守,權掌數萬兵馬,位高權重之下,依舊願意冒着身死道消刪號風險請令進軍子午谷,這其中的勇氣非常人所能比肩。

    多少豪傑,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勇氣過人,卻是在家財萬貫之後失去了進取的慾望,成爲了他們原本最爲厭惡的人?

    在魏延身後遠處,曹軍降將陳涵低着腦袋,滿臉的愁容。

    上一次冀州來了太史慈,這一次又來了魏延……

    雖然說陳涵也不清楚魏延究竟能不能在冀州之地攪動風雨,但是陳涵由己度人,知道冀州這一段時間來過了些安生日子之後,難免多了一些懈怠之心。

    髀裏肉生,絕對不是隻有劉備一個人的哀嘆。

    對於痛苦,人永遠都是善忘的。

    過了幾年的安生日子,就覺得斐潛也不過如此,並不是不可戰勝,所以曹操出兵的時候,也沒有太多的攔阻,不像是當年還撞死了一個清河縣令,以示肛裂……哦,剛烈。

    誰知道呢?

    陳涵的思緒雜亂不堪,一會兒覺得魏延這些人其實也不算是有多少,多半也不能怎樣,又過了一會兒卻覺得魏延都能走到了這裏來,還有什麼事情是他辦不到的?

    瘋子!

    魏延就是個瘋子!

    可瘋子就是最不能招惹的,誰能知道瘋子心中想着是什麼?

    哎,我可真倒黴……

    陳涵正瞎琢磨着,忽然聽到了一聲招呼。

    『陳都尉!』

    魏延轉頭,牙口在陽光之下似乎閃耀了一下。

    陳涵一個哆嗦,他下意識的以爲自己所想的被魏延發現了,腿腳一軟,差點摔到地上,『啊?!』

    魏延眯眯眼,『陳都尉,且近前來。』

    陳涵就覺得自己腳下像是踩着棉花,深一腳淺一腳的,挪到了魏延身邊。

    魏延一把拉住了陳涵,『來來,與某好生說說,這山下可有什麼好去處?』

    『啊……這個……』

    好去處?

    這口氣怎麼像是要逛窯子似的?

    陳涵還在遲疑,頓時覺得自己手臂上像是加上了一道鐵箍,勒得骨頭都痛,『啊啊啊,我說,我說……』

    ……(灬灬)……

    燕趙之地,多有豪傑。

    嗯,這已經是過去式了。

    而現如今在趙郡之地,已經沒有了多少豪邁的氣息。

    高高的莊園圍牆,就像是隔開了天堂和地獄。

    莊園四周,高大的圍牆環繞。

    圍牆之上,青瓦齊整,瓦當之上,長樂安平的字樣,似乎在訴說着主人的對於莊園的美好願望。

    門樓巍峨,雕樑畫棟。

    高高的牌匾懸掛着,彰顯着莊園主人的地位顯赫。

    幾名身穿皁衣的家丁,挺胸迭肚的站在朱門之處,對着門前的貧苦百姓橫眉怒目。渾然忘記了當年他們就是門前的這些貧苦百姓一樣,後來才被賣進了莊園之中的……

    誰給飯喫,誰就是爹。

    這些家丁,基本上都是屬於和主人簽了終身契約的,不僅是自己這一輩子,就連自家的孩子都一樣是賣給了莊園主,才獲得了站在門口的資格。而那些籤短契的,基本上都是要從事莊園之內最爲繁重的勞動,根本不可能和莊園主人有絲毫的接觸機會。因爲在莊園主認知裏面,只有賣身爲奴,才能證明忠誠,而那些三年五年的短期契約,只要用不死,就往死裏用,等到三十五就趕快扔出去……

    畢竟大漢的平均壽命就是四十,超過三十五還留在手裏,豈不是自找麻煩?

    硃色的大門,只有在迎接達官貴人之時纔會敞開,而賣兒賣女的百姓甚至連角門都沒有資格進去,只能在圍牆之外,角門之外,像是牲畜一樣,被管事和家丁挑挑揀揀。

    『滾!什麼腌臢貨色,也敢往這裏帶?!還不給我打將出去?!』

    管事怒吼的聲音,中氣十足。

    『行行好,二丫她是好的……好的……啊啊……』

    幾名家丁將一大一小兩個衣衫襤褸的人推出了隊列,拳打腳踢,一直追打了幾十步,才丟下鼻青臉腫血流滿面的人回來。

    管事插着胖腰,齜牙咧嘴,『我家老郎君可是天上一般的人物,爾等賤民能得親近,便是潑天一般的福分!再說一遍!生病的,歪瓜裂棗的,禿頭癩痢的,別往這帶!那些廢物都死別處去,休要污了我家老郎君的眼!』

    每一次災害發生的時候,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,都是生產生活資料擁有階級的大發橫財的時候,這些生產生活資料的擁有者,或許在不同朝代有不同的名字,但是所作所爲都是一樣的,就算是將牛奶倒進陰溝,將麪包扔進糞坑,都不會允許無衣無食的貧苦百姓白白的喫一小口。

    而作爲莊園主的爪牙,莊園管事和家丁,也就像是豺狗一般,協同着,貪婪的啃咬,在這個腐朽生態之中助紂爲虐。

    一名家丁急急跑來,臉上帶了一些慌張之色,向門外正在買孩子的管事稟報,『不好了,不好了……莊外來了,來了些兵卒……』

    管事一愣,『來了多少?是哪裏的?』

    家丁回答道:『有一兩百……看像是從山那邊過來的,說是樂將軍的手下……』

    『樂將軍?』管事皺着眉,想了半天,『莫非是潰兵?他們要來幹什麼?』

    『說是借些糧草……』家丁回答道。

    管事嗨了一聲,『我就早知道!讓他們等着,我去稟報老郎君。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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