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,我好像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了。
我說,“我跟你合作,但我有個條件。”
我的條件,就是找到夏薇薇,保護她平安離開遊樂園。
“這個不難。”念棠說,“找人,我在行。”
這話說的的確不假,光是這些年尋找青魘,就花費了她不少精力。
“來找你之前,我就感應到這裏還有其他的活人。”
念棠聳聳鼻尖,“跟我來吧。”
我腿已經好了很多,站起來跟她走了過去。
念棠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着,時不時嗅一嗅周圍的空氣。
我跟着她走了大約半個小時,我們停在了一處空地上。
眼前,是一座土堆堆成的小山坡。
念棠指着山坡,“那個小丫頭就在這裏面。”
我頓時寒毛直豎,夏薇薇被埋了起來?!
“她被埋在了這座山裏?!”
“錯不了,我能聞得到。就在這裏面。”
念棠也有些疑惑,“不過,她是怎麼進去的?”
我手腳都有些軟了,夏薇薇要是真被埋進去的話,那還有命活着出來嗎?!
我急忙到處找東西,想要挖開,念棠攔住了我。
“沒必要,你挖不開,她被埋的很深。”
我着急的快瘋了,這是要我眼睜睜看着夏薇薇死在我眼前嗎?!
還是說……她已經……
“不,她還活着。”
念棠很肯定的說了一句。
怎麼可能?一個大活人,被活埋在這裏面,能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“真的還活着。”念棠說,“呼吸還很平穩,至少現在我沒感覺到她有什麼痛苦。”
我咬咬牙,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來一大截樹枝。
我要把她挖出來!
我得救她!
我剛要動手,念棠攔住了我。
我剛要說,我知道可能挖不出,但我要試試,總好過眼睜睜看她死。
念棠卻打斷了我。
“不對,這裏面還有一個人。”
還有一個人?
我徹底愣住了,這遊樂場裏,明明就只有我跟夏薇薇啊。
念棠眼睛轉動,鼻尖聳了聳,“那個人,不是活人。”
“另外那人沒有氣息,絕對不是活人。這就有些奇怪了……”
我懵了,這是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。
那,我們現在該怎麼辦?
“先放着她別動,反正她現在又沒有危險,埋在這裏,說不定反而比跟着我們要好。”
念棠是這樣說的。
“當然,你要是非把她挖出來我也不介意,反正我時間多的是。”
我想了想,還是決定聽念棠的。
我保護不了夏薇薇,她現在有一個安全可以藏身的地方,總好過跟在我身邊冒險的好。
冷靜下來想了想。
我說,“我們得去找那個小丑。”
我總覺得,這次獰蛇咒的怨氣本源,是個那個小丑有關。
可怎麼樣才能讓他出來,我也說不準。
就在我跟念棠說着那小丑的時候,天迅速黑了下來。
糟了,又天黑了!
我拉着念棠,急忙想要找地方躲避。
念棠卻不以爲然,“跟着我,你有什麼好怕的。”
“你放心,跟着我不會讓你丟了這條小命。”
我想了想,“可能吧。”
“那咱們走。”念棠說。
可我不敢,先前走到鬼羣中遇到的事情,還令我心有餘悸。
念棠閉上眼睛,感應了一會兒,“我知道在哪裏了。”
她沒有搭理我,徑直走了。
我雖然怕,但還是跟了上去。
畢竟,找不到怨氣的源頭,我也別想出去。
她帶着我,向遊樂場的中間走去。
在亮滿燈光的遊樂園裏,那一處地方顯得格外黑暗。
“好重的怨氣。”念棠停下腳步,道了一句。
我沒有她那麼靈感的感應,但我能感受到,越往那裏走,我就越不舒服。
從那一處刮過來的風,似乎都帶上了冰的溫度,讓人遍體生寒。
“跟在我後面,丟了的話我可不負責。”
念棠甩給我這樣一句,就大步向前走去。
我們走近了那一處地方。
那裏原本是用來表演的地方,我要是沒記錯,在我查的資料裏有說過,這家遊樂場的小丑表演曾經很出名。
念棠的眼神,也有些警惕了起來。
那一處表演的地方,如今寫滿了我看不懂的字。
白底黑字,貼滿了所有能貼的地方,看上去陰森森的。
“這是一種咒文。”念棠說,“可我看不懂。”
我想上前看仔細些,念棠一把抓住了我,“退後!”
她抓着我退後了兩步,向天上看去。
我也跟着她看了過去。
半空的跳臺上,站着一個模糊的人影。
這家小丑表演,曾經有個項目,就是類似蹦極的表演。
可他的身上,並沒有綁上任何繩子。
他在半空展開雙臂,俯衝了下來。
我連反應都沒來得及,就見他一頭衝到了地上。
鮮血四濺,所有的骨架都碎成了一灘。
只有那張畫在臉上的小丑圖案,還在嘻嘻笑着。
念棠一語不發的看着,我也被這一幕看愣了。
下一秒,那小丑竟然又爬了起來。
他坐在地上,用力掰直自己扭曲的脖子。
他眼神呆愣愣的。
突然,他的眼中兇光四射,無比瘋狂!
他用力捶打着地面,嘶吼了出來。
“不對!不對!”
“爲什麼不能復活!”
“爲什麼!”
“我應該復活纔對!”
“把你們的性命給我,把你們的性命都給我啊!”
他的嘶吼聲,幾乎要劃破整個黑夜。
六個小小的身影,出現在了場地的六個方向。
他們跪在地上,眼神空洞。
每個人的身上,都纏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蛇。
其中一條最粗大的黑蛇,纏繞着他們的脖子,蛇頭直直地指向最中間——
也就是小丑跳下來的位置。
這場面詭異又陰邪。
但,它好像缺了什麼。
那六個人圍成的圓圈,明顯有一個缺口。
其中有一個地方是空的,只有一堆蛇在扭來扭去。
我認真辨認過那些孩子的臉,發現這其中竟然沒有夏程程。
這是怎麼回事?
我直覺夏程程的失蹤,和這個陣法有關係。
可爲什麼,他卻不在其中?